杜松柏中興大學教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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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要
有體有用，體用不二，是宗教家、哲學家見解。
可是頓悟「見性」後，方由體起用，方言體用，莫過於禪宗了。
然而人有批評禪宗無本體論者，有認定禪定有不辨體用嫌者，應係見和誤解，本文作，即澄清此誤。
首由禪宗成立與修行方法，以見禪宗特色，教下諸宗。
復禪宗祖師開悟後體著語，綜合歸納，以見禪宗體用觀精義所在：(一)禪人隨言説，所謂「心」、「性」、「體」、「一物」，是本體」。
(二)本體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憂無喜，本自。
(三)本體超過一切限量、名言、蹤跡、不可智知、不可理求。
(四)本體無形無質、不生不滅、不去，沛然充塞於宇宙之間，常依體起用。
(五)本體是非非有，有，能能，應物現形，萬物萬法主，體與因而有不二關係。
(六)本體係作用不絕，攝兼動，動用中收不得，有，不住無為而能無不為。
(七)本體於人，係愚而減，聖賢而增，，，處祇是無處。
這一體用觀，其，其超絕，是高出其他哲學家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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復禪宗體觀特性一節，證明其、其超絕。
因為哲學家所言體用，是感覺或思議推論以得，是每家體用觀全然不同，宋五子濂、洛、關、閩例，即係如此，他們旳弊病，是思議推論，去思議推論哲學上可能思議推論部份，而禪宗係然覺頓悟方法，去證悟體用，故言或，而實義，而且禪人頓悟，是要師資勘驗，彼此考校，可能未悟為謂悟。
所以禪宗頓悟而建立本體論，是而超絕，為其他哲學家不及。
一、引言
有體有用，體用不二，由體起用，是哲學家觀念，達用，宋以後儒者基本觀念，例如：
體用一元，無間。
（程子易傳序）
道者，兼體用，該隱費而言。
（朱子語類卷六） 這一體用一元，或者道兼體用觀念，但是哲學家共見，是宗教家所，是禪門子弟，不止是論説本體，而且是耗盡一生願力以求證悟本體，然後勘磨印可，保任功成後，體起用，出而救世渡人，如此方能潛符默證，於本體領悟，沒有絲亳隔限，「見性」後，達到了「體用一元」境地，於是才能由體起用，而體用。
無論宗教或哲學立場以論之，禪宗貢獻，是求實證實悟，到了潛符默證人道合後，體起用，故能體，至於徹悟後本體釋説，應是見道證道言，而其證悟方法，貢獻，比之儒門，可謂開了一條「成聖」路。
可是這些出的成就，受到了近代學者誤會曲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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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友蘭雲：
中國所謂禪宗，於佛教哲學中宇宙論，並無若何貢獻。
於佛教中修行方法，辯論。
(中國哲學史第二篇，第九章：隋唐佛學下。
) 馮氏又云：
禪宗所註重，大端修行方法。
……禪宗雖無形上學，而其説修行方法，有形上學，蓋其説修行方法，為如何使個人宇宙合一方法，心目中有如此宇宙，然後方講如此方法。
（同上） 禪宗無形上學嗎？於宇宙論沒有貢獻嗎﹖是一值得重視澄清問題。
熊十力先生批評禪宗有不辨體用嫌：
西洋唯心論，心萬有元。
（元猶元。
即本體謂。
）是體用無辨。
中國先哲有養心之學，本無唯心之論。
但道家存神。
（神即心。
心靜定靈光獨耀。
）於心為，有不辨體用嫌。
（道家稱穀神天地之根。
故云於心為。
參考老子上篇第六章。
）宋明諸儒染於道禪。
其過二氏。
（二氏謂道、禪。
）……（篇三十二頁）「心為，有不辨體用嫌。
」這定可能是見仁見智問題，但是禪宗有「不辨體用嫌」嗎﹖筆者感激於以上二家言，故致力探求禪宗體用研究，以期得出結果，辨下然否，撥除迷霧。
二、禪宗成立與修行方法
禪宗菩提達磨自印度來華建立，成為中國禪宗開派人物──中華初祖，唐釋道宣續高僧傳雲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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菩提達磨，南天竺婆羅門種，神慧疎朗，聞皆曉悟，志存大乘，冥心虛寂，通微徹數，定學。
悲此邊隅，法相導，初達宋境南越，末北度魏，所止，誨禪教。
……（卷十九習禪達磨傳）
關於達磨籍貫、年代、行跡，其後隨著禪宗光大，傳説道宣記，應為，較可信者，道宣又云 ：
藉教悟宗，深信含生同一真性；客塵障故，令捨偽歸，凝住壁觀；無他，凡聖一等；堅住不移，隨他教；道冥符，無名，名理入。
（同上） 道宣又云：
「然則入道多途，要二種，謂理行。
」可見達磨初期弘法，外唸求解「理入」和著重修持「行入」，差別是「藉教悟宗」和「隨他教」，肇啟了禪宗這一宗風格，這一風格形成，道宣慧可傳中，有多洩漏：
學六載，精究一乘。
理事兼配，苦樂無滯，而解非，慧出神心，可乃就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。
（卷十九僧可卷） 「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。
」已有脱出佛教修持蹊徑傾向，景德傳燈錄卷三記慧可開悟雲：
光諸佛法印，可得聞乎？師曰：諸佛法印，匪人得。
光曰：我心甯，乞師安！師曰：心來汝安。
曰：覓心了不可得。
師曰：我汝安心。
光乃慧可俗家名字，亦名神光，安心公案，應係「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」例子，慧可心，乃凡塵平常事，而達磨點化，指出向上一路，待其自悟，如如何藉教明宗，道宣記雲：
達摩宣教，楞伽，授慧可，四卷，合其宣化旨，而適合中土人情。
…… （續高僧傳卷十九慧可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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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摩四祖，楞伽經為主，五祖弘忍，始代金剛經，印順法師論此期禪風雲：
達摩禪「藉教悟宗」。
重教，流行名相楞伽經師。
重宗，形成律制，經教禪者。
護持達摩深旨慧可門下，那禪師、璨禪師，「楞伽經」心要，隨説隨行，而助以嚴格、頭陀行。
道宣時，一顆光芒四射彗星，黃梅升起，達摩禪開始了一頁。
（中國禪宗史第一章）可見禪宗建立初，是經典和修持「理入」與「行入」，於教下近，顯露出禪宗宗風，弘忍後，多頭宏傳，南宗北宗，各衞宗旨、六祖慧能一系，開出五宗──臨濟、曹洞、雲門、溈仰、法眼，臨濟法嗣，出黃龍、楊歧二派，非立異標，門庭設施，各有不同故。
但歇一切攀緣貪嗔愛取，垢淨情盡，對五欲八風不動，諸境所惑，神通妙用，是解脱人；對一切境，心無靜亂，不攝不散，透過一切聲色，無有滯礙，名道人；是非，俱運用，愛，捨一法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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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大乘人；一切善惡空有垢淨有無為世出世間福德智慧拘繫，名佛慧；是非是非理諸見知情盡，不能繫縛，處處自，名初發心菩薩，便是地。
直指人心，見性成佛。
」此外差異，是名相中國化，語錄公案，取代了佛教經典。
復能迅速地，不但佛教諸宗之中，形成局面，而且「宗門」、「教下」，相峙相抗，「附庸」蔚成大國。
禪宗，五宗二派展開，考其基本原因，是「門庭設施」，而教下諸宗，多信奉經典；教下各宗不外理入講求經論，行入持戒修行，依恃他力道場師資，而禪宗修行方法上，迥然不同，約而言，係重視自力，重視他力，因而有騎驢覓驢公案，臨濟「殺佛」，雲門打殺佛祖，係此意；講求經論理入，所謂「一句合頭話，千載繫驢橛」，指佛拭不淨紙，認為思而知，慮而解，是鬼窟裏作活計；復反持戒修行行入，所謂「滔滔持戒，兀兀坐禪。
」臨濟打坐弟子，斥為打瞌睡，認為以上求道方法，係「定法」，「定法」有死水浸殺危險，故開出活法──無定法一路，例如臨濟因「老婆」悟道，洞山因渡水睹影開悟，嚴擊竹，靈雲見桃不疑，越山睹日光頓曉，楚安聞鄉人大叫有省，分庵主聞官司喝道大悟，係主定法，而係無定法活法入道例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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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謂活法或無定法，表面察探，似甚，而言，有可探論者。
因求道之人而期其能徹悟，見性成佛，如馮友蘭氏説：「使個人宇宙合一。
」其如「蚊子上鐵牛，無下嘴處。
」因為此一「大事」，既不可智知，不知，不能流於情識意想。
其基本「污染」，保持初心，無平常心，無心合道，於是靈光內藴以待時節因緣，氣機觸發之下，聞人誦金、涉水睹影、見桃花盛開、浴日光、聞喝道、聞青蛙入水，聞廁所臭味，能徹悟，開出千千萬萬悟道法門，所以不向佛求，不向僧求，理入，行入，釋迦牟尼佛例，不是睹明星出時而成佛嗎？至於禪祖師其所以主張如此修行悟道方法，本體觀──「心」「性」體認，息息相關。
三、禪宗體用觀
禪人求道期間，雖然於所求「道」，避免言語論説，因為「言語道斷，心行處滅」關係，以免墮入「思而知，慮而解」推理尋思「知解」之中。
可是見性，人道合一後，於本體──「心」「性」，無言説，例如六祖慧能大師雲：
自性，本自；自性，本生滅；自性，本自；自性，本搖；何其自性，能生萬法。
……(六祖壇經，般若品)
本性是佛，離性佛。
何名摩訶？摩訶是。
心量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畔，無方圓大小，亦非青黃赤白，無上下，無嗔無喜，無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有頭尾。
（同上）六祖慧能是禪宗禪師中、人物，有他語錄，尊為經，是見性宗主，其悟道後有關本體言説，不僅是悟有得，而且係然可信，六祖所言，此一形而上性質上是超越，是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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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恆、是、是能自主，特徵言，其無外，故曰心量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畔，無形跡色相可見，故曰無方圓大小，亦非青黃赤白，無上下；且非世俗觀念所可及，故曰：無善無惡、無是無非、無嗔無喜、無有頭尾，而且此一「心」「性」，是待，獨一無二，六祖又云：
無二之性，即是實性。
實性者，處凡愚而減，賢聖而增，住而，居禪定而，，不去，中間及內外，不生不滅，性相如如常住不遷，名曰道。
（六祖壇經護法品）六祖話，簡而言，不二「實性」，「道」，實性遍及一切，凝住於一切，能萬物主，是一切作用生滅根源，「」、「不去」、「不生不滅」、「常住不遷。
」綜合六祖所言，他建立本體觀，不是了嗎？其後參訪有悟禪人，例如青原行思參六祖：
問曰：何所務即不落階級？祖曰汝：作麼來？師曰：聖諦不為。
師曰：落何階級？曰：聖諦不為，何階級有？（景德傳燈錄卷五）「不落階級」，本性聖、善惡之意，與六祖所云「處凡愚而減，聖賢而增」意義相通。
檗希運雲：
諸佛一切眾生，惟是，法。
此心自無始以來，生、滅、、無形無相、屬有無、不計、非大非小，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，當體便是，動念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際，不可測度，惟此是佛。
（黃檗山斷際禪師傳法心要）黃檗希運所云，六祖慧能所言本體，並無實質上，只有名言上，但有所補充，此一本體，可言語論説，不可思量推論，故曰：「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，當體，動念，無有邊際，不可測度。
」後禪人，多能證明此意，例如 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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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洞山雲：説取行不得，行取説不得。
雲居雲：行時無説路，説時無行路，不行説時，合行什麼路？洛浦雲：「行説俱不到，則事。
」……（請益錄卷下）
本體非言説可及，行為可到。
綜合以上所述，禪人於本體宣明，證説多，何可謂無本體論乎？至於體用關係，禪祖師言，，六祖慧能雲：
善知識！心量，遍周法界，即了了分明，應用知一切，一切即一，一切。
（六祖壇經般若品第二）
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，但淨本心，使六識，出六門，於六塵中無染，來去，通用無滯，即是般若三昧，解脱。
（同上）
應用隨作，應語隨答，化身，不離自性。
（同上）六祖於體用關係，敍説得明白，六祖雲：「心量，遍周法界。
即了了分明。
」謂本體道，遍周法界，無所不在，涵攝，而且由此本體起用，「即了了分明。
」既由體而起，何以起用，如何生「」，無不明白，此有體之用。
「一切即一，一切。
」顯示了體用不二關係，永嘉禪師亦云：
一切性，一法遍含一切法。
一月普現一切水，一切水月一月攝。
（證道歌）天上明月一輪，普現於一切水中，一切水中月，總歸於天上一月所涵攝，充分證明瞭「一切即一，一切」體用不二觀念。
六祖進一步説體不二，可是「體」並非粘著於上道理：「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。
」於是修行上才能「但淨本身，使六識、出六門，於六塵中無染，來去，通用無滯，即是般若三昧，解脱。
」悟道後，一切由體起用，而不離體，故六祖又云：「應用隨作，應語隨答，化身，不離自性。
」六祖所宣示體用關係，後禪人，有證悟後而著語，例如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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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身，體無增減，能能，能方能圓，應物現形，如水中月，不立根栽，有，不住無為，有是無為家用，無為是有為家。
……（馬祖道一語錄）
一物上拄天，下拄地，似漆。
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（洞山悟本禪師語錄）
馬祖道一係六祖後出的禪宗祖師，他指出本體性質「法身，體無增減」之外，並闡作用是「能能，能方能圓，應物現形，如水中月。
」本體但是「萬物主」，而且妙用，「能方能圓，能能，應物現形。
」進一步指出本體作用，係「滔滔運用，不立根栽。
」有固然是本體作用，而止住於無為，蓋無為而無不為，故曰「有，不住無為，有是無為家用，無為是有為家。
」一切有，依傍無為而起，故本體無為而有，而實無不為矣。
至於本體何以「有」，蓋本體是超越一切，雖因體起用，而非寓體於，亦非體止於，攝體歸用，與六祖所云：「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。
」脈絡，言語雖，意無不合，而且有發揮。
然近世大儒熊十力先生雲：
渾然充塞，無為而不為者，是大用流行本體，無為者，言其造物。
無不為者，言其生生化化不容已止。
無不為三字，是餘印度佛家處。
汝試熟思佛家三藏十二部經，其談到如，可著無不為三字否。
（如即性體名。
見前。
）佛氏祇許説無，斷許説無而無。
（體用論）可是依馬祖言；「有，不住無為……」係無而無意。
洞山論本體雲：
一物上拄天，下拄地，似漆，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（洞山悟本禪師語錄）洞山良价，為曹洞宗建立者，他所謂「一物」，即係「本體」。
「本體」作用，拄天拄地，係萬物本源意，「似漆」謂而不能見，主體動用起作用，而不為動用收攝，故曰「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」此於六祖及黃檗、馬祖言之外，略有補苴。
溈仰體用公案雲 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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潭州溈山祐禪師，……普請摘茶，師謂仰山曰：摘茶，只聞子聲，不見子形，請現本形相見。
仰山撼茶樹，師雲：「子只得其，不得其體。
」仰山雲：「審和尚如何？」師。
仰山雲：「和尚只得其體，不得其。
」師雲：「放子二十捧。
」（景德傳燈錄卷九，溈山良祐）
此一公案，乃哲理相形化，溈山仰山乃溈仰宗建立者。
祐請仰山「現本形相見」，乃叩詢其本體見解，仰山撼搖茶樹，乃就地取材，物示境，本體無形，可顯示者，惟作用而已。
故溈山指其「只得其，不得其體。
」溈山「」，謂「」，意謂「本體無形相」，故仰山謂其「只得其體，不得其。
」事實上二人顯示者體用不二理。
智門光祚蓮花出水公案雲：
僧問：「蓮花出水如何？」師曰：「蓮花。
」曰：「出水後如何？」曰：「荷葉。
」智門光祚，雲門一系鉅匠。
此一對話，係哲理形相化，而且較上述溈仰摘茶公案，。
筆者論釋雲 ：
蓮花出水以前，所見應該荷葉，而光祚答為蓮花，甚具深意，因為蓮花雖出水，但蓮花性質完全具備，後出水成為蓮花，不過是其潛性質引發，意在比喻自性妙體發作用以前，一切妙用存在，後體起用，現象界一切，係自性妙體作用。
蓮花出水後，所看到應該是蓮花，而光祚答以荷葉，荷葉是，荷葉是圓，而禪宗○相，代表自性妙體，比喻蓮花，乃以荷葉，現象界一切變化，此一自性妙體涵攝。
（見禪詩）見此一公案，乃體用觀唸寓説，惟借托蓮花以為比況，隱而不露耳。
至於宗風臨濟，於本體直接論説雖，他所謂「秘密」，便是洞山「一物」 ：
無形無相，無根無本無住處，活潑潑地，應是萬種施設，處祇是無處，所以覓著轉，求轉乖，號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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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鎮州臨濟慧照禪師語錄）臨濟所云：「無形無相，無根無本無住處。
」是指本體性質而言。
至於「活潑潑，應是萬種施設，處祇是無處。
」言其相，他認為本體活潑潑地發揮作用時，相應萬種設施，由是而生，而且得用處「」而來，上所舉可見禪宗認為體生，體用不二，頓悟要門下説得：
淨者本體，名者跡用，本體起跡用，跡用歸本體，體用不二，本跡。
這一觀念，是全宗確認。
綜合禪祖師所言體用觀，可得如下歸納：一、禪人隨言説，所謂「心」、「性」、「體」、「一物」，是「本體」。
二、本體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憂無喜，本自。
三、本體超過一切限量、名言、蹤跡、不可智知、不可理求。
四、本體無形無質，不生不滅，不去，沛然充塞於宇宙之間，常依體起用。
五、本體是非非有，有，能能，應物現形，萬物萬法主，體與因而有不二關係。
六、本體係作用不絕，攝兼動，動用中收不得，有，不住無為而能無不為。
七、本體於人，係愚而減，聖賢而增，，，處祇是無處。
四、禪宗體用觀特性
言體言，是宗教家和哲學家恆言，而且其所謂永依其説，人感覺官能，於實際上存在有形體、色彩、動靜、、味覺，能感覺而知；我們有思考官能，於超出形體以外概念、理由，能思索而知。
可是於不可思議、判斷、推論本體，如何能感、能思方法去知解呢？宋代理學家於本體觀唸建立，甚有成績，各有建樹，其獲致方法如何？邵康節雲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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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所以謂觀物者，非以目觀，非觀之以目，而觀之以心，非觀之以心，而觀之以理。
（見觀物篇）
所觀是理，係訴於心營意想思考判斷，頂多思考時加以澄心靜慮功夫，以求心大，可是面對本體，是不可思議而加以思議，其結果是推論判恆存在，，係指本體而言。
可是如何能自信其言？讓我們能確信其言？則涉及其認知本體方法問題，本體絕對性、超越性、根本性、恆久性而言，本體是其無外，其無內，無形體、形相、形跡可見，無思量論説餘地，是於認知，於無法認知，馮友蘭氏雲：
有人謂哲：學所講者當中，有些是不可思議，可言説者，此點我們承認。
（見貞元六書理學） 本體哲學中認為不可思議，可言説部份。
可是人類認知方法，外感知和思知，馮氏又云：
我們有能感官能，於實際物，能覺；我們有能思官，於真際中理，能有概念。
（同上）斷而得了。
朱子求知方式，取大學致知格物法，他註學格物：雲
格、，物、猶事，事物理，其無不到。
（四書集註，大學章句）於是開出「即物窮理」一法。
邵康節朱子以下，每一名儒於本體有所體認時，係學問、思考、推論而得，每個人心路歷程，所據理證，於本體和體用觀念，各不相同了。
例如周濂溪誠為本體：
誠者，聖人本，哉乾元，萬物始資，誠之源，乾道變化，各性命，斯立焉。
…… （通書誠上第一）其論「誠」本體，灼然可見，其體用觀由此而建立：「聖、誠而已矣。
誠、五常本，百行之原。
靜無而動有，而。
」是由誠而建立體用觀。
張橫渠體用建立於「太和」，張載雲：
太和所謂道，中涵升降動靜性，是生絪緼，蕩、勝負、屈伸始。
……（張載全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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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「太和」，本體，本體而產生「升降動靜性」，由體而產生用。
至於道、伊川仁或陰陽而言體用：
學者先識仁，仁者，渾然物同體，義理智信皆仁。
（河南程氏遺書卷第二上）
離了陰陽無道，所以陰陽者，是道，陰陽氣，氣是形而下者，道是形而上者，形而上者，是。
（河南程氏遺書第十五） 明道以仁本體，義禮智信為用，伊川陰陽本體，而陽氣、陰氣乃係形而下者之用。
他説：「天地間無一物無陰陽」，陰陽非物體嗎？朱子理氣形成體用觀 ：
天地之間，有理有氣，理者，形而上道，生之本。
氣者，形而下器，生之具。
是人物生，稟此理，然後有性，稟此氣，然後有形。
（朱文公文集卷五十八‧答黃道夫書）朱子此言，是理為體，氣為，而形成其體用觀，以上簡述，可見各家體用觀，有。
本體絕對性而論，則有此，既有此，此數者孰是孰非呢？以上五子體用觀，是思想推論結果了。
而本體不能思議，以此方法求之得之，能誤嗎？不能令人。
關於本體認知，禪祖師是摒除了感覺和思議、推論方法，而是渾然直覺，去證悟領受，所以説：「一念不起全體現」，百丈懷海雲：
問：如何是頓悟法要？師曰：汝歇諸緣，休息萬事，善不善，世出世間，一切諸法，莫記憶，莫緣念，放捨身心，令其自，心如木石，無所辨別，心無所行，心地若空，慧日自現，如雲開日出相似。
但歇一切攀緣貪嗔愛取，垢淨情盡，對五欲八風不動，諸境所惑，神通妙用，是解脱人；對一切境，心無靜亂，不攝不散，透過一切聲色，無有滯礙，名道人；是非，俱運用，愛，捨一法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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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大乘人；一切善惡空有垢淨有無為世出世間福德智慧拘繫，名佛慧；是非是非理諸見知情盡，不能繫縛，處處自，名初發心菩薩，便是地。
（五燈會元卷三） 這是禪宗修行體道方法最佳説，完全異議，而係然覺「別心」、「平常心」以待開悟，無定法「活法」，以待時節因緣，故涉水睹影，見桃花盛放，沐日光，可頓悟了，是碧嚴錄雲：
出一言半句，不是心機。
意識思量，鬼窟裏作活計。
（卷一）
銀山鐵壁，擬議則骷髏前作鬼，尋思黑山下打坐。
（卷四）完全是摒除思議上「智知」，思想推論去求知本體。
這一方法，應是正確，因為本體既如前説，是超越，是，無形相形體形跡可睹，非思惟擬議名言論説可及，惟有此一渾然直覺，下薦取頓悟之一法了。
方法既然正確，其頓悟所得體用觀是否可靠呢？答案應該是正確，因為禪祖師頓悟後，於體用有著語，縱然是避免「口過」繞路説禪，體用基本體認上，並無違乖；即使名言寓説有所，而實際上相符合；禪人頓悟，是千辛萬苦，費耗一生精力，不是一時想像推論而得，其證悟應屬可信；禪人頓悟，要開眼師資參證勘磨，無矇混過關，未悟為悟可能；禪人忌憚稗販語言，避免言語論説，故悟後著語，各自，沒有「體用」作講授可能，故禪祖師體用觀，非由師資以言語講説建立；禪人入道頓悟，悉見於公案，入道「路徑」千差萬別，而於體用見歸一揆，可見其證悟所得體用觀，是、。
五、結論
體用不二觀念以論，欲求無差無誤，必求本體論。
禪宗言心言性，顯示本體，歸於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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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係頓悟方法而入道獲致，係而無誤無，故而由體起用，體用不二，其論，無誤無偏了。
哲學家言體，多出自思議推論，而所言本體，人言人殊，人各異道，苟如其所言，將道天下裂，無所依從了。
宋五子道，朱陸是非相攻，其故此。
所以禪宗建立體用觀，應是，若斷其惟心論者而揚棄，將不免於矣。
編者：本文係第五屆國際佛教教育研討會之論文，茲徵得著者本人及華梵研究所本學報刊出饗讀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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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要
有體有用，體用不二，是宗教家、哲學家見解。
可是頓悟「見性」後，方由體起用，方言體用，莫過於禪宗了。
然而人有批評禪宗無本體論者，有認定禪定有不辨體用嫌者，應係見和誤解，本文作，即澄清此誤。
首由禪宗成立與修行方法，以見禪宗特色，教下諸宗。
復禪宗祖師開悟後體著語，綜合歸納，以見禪宗體用觀精義所在：(一)禪人隨言説，所謂「心」、「性」、「體」、「一物」，是本體」。
(二)本體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憂無喜，本自。
(三)本體超過一切限量、名言、蹤跡、不可智知、不可理求。
(四)本體無形無質、不生不滅、不去，沛然充塞於宇宙之間，常依體起用。
(五)本體是非非有，有，能能，應物現形，萬物萬法主，體與因而有不二關係。
(六)本體係作用不絕，攝兼動，動用中收不得，有，不住無為而能無不為。
(七)本體於人，係愚而減，聖賢而增，，，處祇是無處。
這一體用觀，其，其超絕，是高出其他哲學家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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復禪宗體觀特性一節，證明其、其超絕。
因為哲學家所言體用，是感覺或思議推論以得，是每家體用觀全然不同，宋五子濂、洛、關、閩例，即係如此，他們旳弊病，是思議推論，去思議推論哲學上可能思議推論部份，而禪宗係然覺頓悟方法，去證悟體用，故言或，而實義，而且禪人頓悟，是要師資勘驗，彼此考校，可能未悟為謂悟。
所以禪宗頓悟而建立本體論，是而超絕，為其他哲學家不及。
一、引言
有體有用，體用不二，由體起用，是哲學家觀念，達用，宋以後儒者基本觀念，例如：
體用一元，無間。
（程子易傳序）
道者，兼體用，該隱費而言。
（朱子語類卷六） 這一體用一元，或者道兼體用觀念，但是哲學家共見，是宗教家所，是禪門子弟，不止是論説本體，而且是耗盡一生願力以求證悟本體，然後勘磨印可，保任功成後，體起用，出而救世渡人，如此方能潛符默證，於本體領悟，沒有絲亳隔限，「見性」後，達到了「體用一元」境地，於是才能由體起用，而體用。
無論宗教或哲學立場以論之，禪宗貢獻，是求實證實悟，到了潛符默證人道合後，體起用，故能體，至於徹悟後本體釋説，應是見道證道言，而其證悟方法，貢獻，比之儒門，可謂開了一條「成聖」路。
可是這些出的成就，受到了近代學者誤會曲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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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友蘭雲：
中國所謂禪宗，於佛教哲學中宇宙論，並無若何貢獻。
於佛教中修行方法，辯論。
(中國哲學史第二篇，第九章：隋唐佛學下。
) 馮氏又云：
禪宗所註重，大端修行方法。
……禪宗雖無形上學，而其説修行方法，有形上學，蓋其説修行方法，為如何使個人宇宙合一方法，心目中有如此宇宙，然後方講如此方法。
（同上） 禪宗無形上學嗎？於宇宙論沒有貢獻嗎﹖是一值得重視澄清問題。
熊十力先生批評禪宗有不辨體用嫌：
西洋唯心論，心萬有元。
（元猶元。
即本體謂。
）是體用無辨。
中國先哲有養心之學，本無唯心之論。
但道家存神。
（神即心。
心靜定靈光獨耀。
）於心為，有不辨體用嫌。
（道家稱穀神天地之根。
故云於心為。
參考老子上篇第六章。
）宋明諸儒染於道禪。
其過二氏。
（二氏謂道、禪。
）……（篇三十二頁）「心為，有不辨體用嫌。
」這定可能是見仁見智問題，但是禪宗有「不辨體用嫌」嗎﹖筆者感激於以上二家言，故致力探求禪宗體用研究，以期得出結果，辨下然否，撥除迷霧。
二、禪宗成立與修行方法
禪宗菩提達磨自印度來華建立，成為中國禪宗開派人物──中華初祖，唐釋道宣續高僧傳雲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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菩提達磨，南天竺婆羅門種，神慧疎朗，聞皆曉悟，志存大乘，冥心虛寂，通微徹數，定學。
悲此邊隅，法相導，初達宋境南越，末北度魏，所止，誨禪教。
……（卷十九習禪達磨傳）
關於達磨籍貫、年代、行跡，其後隨著禪宗光大，傳説道宣記，應為，較可信者，道宣又云 ：
藉教悟宗，深信含生同一真性；客塵障故，令捨偽歸，凝住壁觀；無他，凡聖一等；堅住不移，隨他教；道冥符，無名，名理入。
（同上） 道宣又云：
「然則入道多途，要二種，謂理行。
」可見達磨初期弘法，外唸求解「理入」和著重修持「行入」，差別是「藉教悟宗」和「隨他教」，肇啟了禪宗這一宗風格，這一風格形成，道宣慧可傳中，有多洩漏：
學六載，精究一乘。
理事兼配，苦樂無滯，而解非，慧出神心，可乃就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。
（卷十九僧可卷） 「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。
」已有脱出佛教修持蹊徑傾向，景德傳燈錄卷三記慧可開悟雲：
光諸佛法印，可得聞乎？師曰：諸佛法印，匪人得。
光曰：我心甯，乞師安！師曰：心來汝安。
曰：覓心了不可得。
師曰：我汝安心。
光乃慧可俗家名字，亦名神光，安心公案，應係「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」例子，慧可心，乃凡塵平常事，而達磨點化，指出向上一路，待其自悟，如如何藉教明宗，道宣記雲：
達摩宣教，楞伽，授慧可，四卷，合其宣化旨，而適合中土人情。
…… （續高僧傳卷十九慧可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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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摩四祖，楞伽經為主，五祖弘忍，始代金剛經，印順法師論此期禪風雲：
達摩禪「藉教悟宗」。
重教，流行名相楞伽經師。
重宗，形成律制，經教禪者。
護持達摩深旨慧可門下，那禪師、璨禪師，「楞伽經」心要，隨説隨行，而助以嚴格、頭陀行。
道宣時，一顆光芒四射彗星，黃梅升起，達摩禪開始了一頁。
（中國禪宗史第一章）可見禪宗建立初，是經典和修持「理入」與「行入」，於教下近，顯露出禪宗宗風，弘忍後，多頭宏傳，南宗北宗，各衞宗旨、六祖慧能一系，開出五宗──臨濟、曹洞、雲門、溈仰、法眼，臨濟法嗣，出黃龍、楊歧二派，非立異標，門庭設施，各有不同故。
其樹立特色而言，合於「教外傳，不立文字。
直指人心，見性成佛。
」此外差異，是名相中國化，語錄公案，取代了佛教經典。
復能迅速地，不但佛教諸宗之中，形成局面，而且「宗門」、「教下」，相峙相抗，「附庸」蔚成大國。
禪宗，五宗二派展開，考其基本原因，是「門庭設施」，而教下諸宗，多信奉經典；教下各宗不外理入講求經論，行入持戒修行，依恃他力道場師資，而禪宗修行方法上，迥然不同，約而言，係重視自力，重視他力，因而有騎驢覓驢公案，臨濟「殺佛」，雲門打殺佛祖，係此意；講求經論理入，所謂「一句合頭話，千載繫驢橛」，指佛拭不淨紙，認為思而知，慮而解，是鬼窟裏作活計；復反持戒修行行入，所謂「滔滔持戒，兀兀坐禪。
」臨濟打坐弟子，斥為打瞌睡，認為以上求道方法，係「定法」，「定法」有死水浸殺危險，故開出活法──無定法一路，例如臨濟因「老婆」悟道，洞山因渡水睹影開悟，嚴擊竹，靈雲見桃不疑，越山睹日光頓曉，楚安聞鄉人大叫有省，分庵主聞官司喝道大悟，係主定法，而係無定法活法入道例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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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謂活法或無定法，表面察探，似甚，而言，有可探論者。
因求道之人而期其能徹悟，見性成佛，如馮友蘭氏説：「使個人宇宙合一。
」其如「蚊子上鐵牛，無下嘴處。
」因為此一「大事」，既不可智知，不知，不能流於情識意想。
其基本「污染」，保持初心，無平常心，無心合道，於是靈光內藴以待時節因緣，氣機觸發之下，聞人誦金、涉水睹影、見桃花盛開、浴日光、聞喝道、聞青蛙入水，聞廁所臭味，能徹悟，開出千千萬萬悟道法門，所以不向佛求，不向僧求，理入，行入，釋迦牟尼佛例，不是睹明星出時而成佛嗎？至於禪祖師其所以主張如此修行悟道方法，本體觀──「心」「性」體認，息息相關。
三、禪宗體用觀
禪人求道期間，雖然於所求「道」，避免言語論説，因為「言語道斷，心行處滅」關係，以免墮入「思而知，慮而解」推理尋思「知解」之中。
可是見性，人道合一後，於本體──「心」「性」，無言説，例如六祖慧能大師雲：
自性，本自；自性，本生滅；自性，本自；自性，本搖；何其自性，能生萬法。
……(六祖壇經，般若品)
本性是佛，離性佛。
何名摩訶？摩訶是。
心量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畔，無方圓大小，亦非青黃赤白，無上下，無嗔無喜，無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有頭尾。
（同上）六祖慧能是禪宗禪師中、人物，有他語錄，尊為經，是見性宗主，其悟道後有關本體言説，不僅是悟有得，而且係然可信，六祖所言，此一形而上性質上是超越，是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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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恆、是、是能自主，特徵言，其無外，故曰心量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畔，無形跡色相可見，故曰無方圓大小，亦非青黃赤白，無上下；且非世俗觀念所可及，故曰：無善無惡、無是無非、無嗔無喜、無有頭尾，而且此一「心」「性」，是待，獨一無二，六祖又云：
無二之性，即是實性。
實性者，處凡愚而減，賢聖而增，住而，居禪定而，，不去，中間及內外，不生不滅，性相如如常住不遷，名曰道。
（六祖壇經護法品）六祖話，簡而言，不二「實性」，「道」，實性遍及一切，凝住於一切，能萬物主，是一切作用生滅根源，「」、「不去」、「不生不滅」、「常住不遷。
」綜合六祖所言，他建立本體觀，不是了嗎？其後參訪有悟禪人，例如青原行思參六祖：
問曰：何所務即不落階級？祖曰汝：作麼來？師曰：聖諦不為。
師曰：落何階級？曰：聖諦不為，何階級有？（景德傳燈錄卷五）「不落階級」，本性聖、善惡之意，與六祖所云「處凡愚而減，聖賢而增」意義相通。
檗希運雲：
諸佛一切眾生，惟是，法。
此心自無始以來，生、滅、、無形無相、屬有無、不計、非大非小，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，當體便是，動念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際，不可測度，惟此是佛。
（黃檗山斷際禪師傳法心要）黃檗希運所云，六祖慧能所言本體，並無實質上，只有名言上，但有所補充，此一本體，可言語論説，不可思量推論，故曰：「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，當體，動念，無有邊際，不可測度。
」後禪人，多能證明此意，例如 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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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洞山雲：説取行不得，行取説不得。
雲居雲：行時無説路，説時無行路，不行説時，合行什麼路？洛浦雲：「行説俱不到，則事。
」……（請益錄卷下）
本體非言説可及，行為可到。
綜合以上所述，禪人於本體宣明，證説多，何可謂無本體論乎？至於體用關係，禪祖師言，，六祖慧能雲：
善知識！心量，遍周法界，即了了分明，應用知一切，一切即一，一切。
（六祖壇經般若品第二）
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，但淨本心，使六識，出六門，於六塵中無染，來去，通用無滯，即是般若三昧，解脱。
（同上）
應用隨作，應語隨答，化身，不離自性。
（同上）六祖於體用關係，敍説得明白，六祖雲：「心量，遍周法界。
即了了分明。
」謂本體道，遍周法界，無所不在，涵攝，而且由此本體起用，「即了了分明。
」既由體而起，何以起用，如何生「」，無不明白，此有體之用。
「一切即一，一切。
」顯示了體用不二關係，永嘉禪師亦云：
一切性，一法遍含一切法。
一月普現一切水，一切水月一月攝。
（證道歌）天上明月一輪，普現於一切水中，一切水中月，總歸於天上一月所涵攝，充分證明瞭「一切即一，一切」體用不二觀念。
六祖進一步説體不二，可是「體」並非粘著於上道理：「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。
」於是修行上才能「但淨本身，使六識、出六門，於六塵中無染，來去，通用無滯，即是般若三昧，解脱。
」悟道後，一切由體起用，而不離體，故六祖又云：「應用隨作，應語隨答，化身，不離自性。
」六祖所宣示體用關係，後禪人，有證悟後而著語，例如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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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身，體無增減，能能，能方能圓，應物現形，如水中月，不立根栽，有，不住無為，有是無為家用，無為是有為家。
……（馬祖道一語錄）
一物上拄天，下拄地，似漆。
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（洞山悟本禪師語錄）
馬祖道一係六祖後出的禪宗祖師，他指出本體性質「法身，體無增減」之外，並闡作用是「能能，能方能圓，應物現形，如水中月。
」本體但是「萬物主」，而且妙用，「能方能圓，能能，應物現形。
」進一步指出本體作用，係「滔滔運用，不立根栽。
（道家稱穀神天地之根。
延伸閱讀…
」一切有，依傍無為而起，故本體無為而有，而實無不為矣。
至於本體何以「有」，蓋本體是超越一切，雖因體起用，而非寓體於，亦非體止於，攝體歸用，與六祖所云：「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。
」脈絡，言語雖，意無不合，而且有發揮。
然近世大儒熊十力先生雲：
渾然充塞，無為而不為者，是大用流行本體，無為者，言其造物。
無不為者，言其生生化化不容已止。
無不為三字，是餘印度佛家處。
汝試熟思佛家三藏十二部經，其談到如，可著無不為三字否。
（如即性體名。
見前。
）佛氏祇許説無，斷許説無而無。
（體用論）可是依馬祖言；「有，不住無為……」係無而無意。
洞山論本體雲：
一物上拄天，下拄地，似漆，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（洞山悟本禪師語錄）洞山良价，為曹洞宗建立者，他所謂「一物」，即係「本體」。
「本體」作用，拄天拄地，係萬物本源意，「似漆」謂而不能見，主體動用起作用，而不為動用收攝，故曰「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」此於六祖及黃檗、馬祖言之外，略有補苴。
溈仰體用公案雲 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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潭州溈山祐禪師，……普請摘茶，師謂仰山曰：摘茶，只聞子聲，不見子形，請現本形相見。
仰山撼茶樹，師雲：「子只得其，不得其體。
」仰山雲：「審和尚如何？」師。
仰山雲：「和尚只得其體，不得其。
」師雲：「放子二十捧。
」（景德傳燈錄卷九，溈山良祐）
此一公案，乃哲理相形化，溈山仰山乃溈仰宗建立者。
祐請仰山「現本形相見」，乃叩詢其本體見解，仰山撼搖茶樹，乃就地取材，物示境，本體無形，可顯示者，惟作用而已。
故溈山指其「只得其，不得其體。
」溈山「」，謂「」，意謂「本體無形相」，故仰山謂其「只得其體，不得其。
」事實上二人顯示者體用不二理。
智門光祚蓮花出水公案雲：
僧問：「蓮花出水如何？」師曰：「蓮花。
」曰：「出水後如何？」曰：「荷葉。
」智門光祚，雲門一系鉅匠。
此一對話，係哲理形相化，而且較上述溈仰摘茶公案，。
筆者論釋雲 ：
蓮花出水以前，所見應該荷葉，而光祚答為蓮花，甚具深意，因為蓮花雖出水，但蓮花性質完全具備，後出水成為蓮花，不過是其潛性質引發，意在比喻自性妙體發作用以前，一切妙用存在，後體起用，現象界一切，係自性妙體作用。
蓮花出水後，所看到應該是蓮花，而光祚答以荷葉，荷葉是，荷葉是圓，而禪宗○相，代表自性妙體，比喻蓮花，乃以荷葉，現象界一切變化，此一自性妙體涵攝。
（見禪詩）見此一公案，乃體用觀唸寓説，惟借托蓮花以為比況，隱而不露耳。
至於宗風臨濟，於本體直接論説雖，他所謂「秘密」，便是洞山「一物」 ：
無形無相，無根無本無住處，活潑潑地，應是萬種施設，處祇是無處，所以覓著轉，求轉乖，號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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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鎮州臨濟慧照禪師語錄）臨濟所云：「無形無相，無根無本無住處。
」是指本體性質而言。
至於「活潑潑，應是萬種施設，處祇是無處。
」言其相，他認為本體活潑潑地發揮作用時，相應萬種設施，由是而生，而且得用處「」而來，上所舉可見禪宗認為體生，體用不二，頓悟要門下説得：
淨者本體，名者跡用，本體起跡用，跡用歸本體，體用不二，本跡。
這一觀念，是全宗確認。
綜合禪祖師所言體用觀，可得如下歸納：一、禪人隨言説，所謂「心」、「性」、「體」、「一物」，是「本體」。
二、本體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憂無喜，本自。
三、本體超過一切限量、名言、蹤跡、不可智知、不可理求。
四、本體無形無質，不生不滅，不去，沛然充塞於宇宙之間，常依體起用。
五、本體是非非有，有，能能，應物現形，萬物萬法主，體與因而有不二關係。
六、本體係作用不絕，攝兼動，動用中收不得，有，不住無為而能無不為。
七、本體於人，係愚而減，聖賢而增，，，處祇是無處。
四、禪宗體用觀特性
言體言，是宗教家和哲學家恆言，而且其所謂永依其説，人感覺官能，於實際上存在有形體、色彩、動靜、、味覺，能感覺而知；我們有思考官能，於超出形體以外概念、理由，能思索而知。
可是於不可思議、判斷、推論本體，如何能感、能思方法去知解呢？宋代理學家於本體觀唸建立，甚有成績，各有建樹，其獲致方法如何？邵康節雲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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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所以謂觀物者，非以目觀，非觀之以目，而觀之以心，非觀之以心，而觀之以理。
（見觀物篇）
所觀是理，係訴於心營意想思考判斷，頂多思考時加以澄心靜慮功夫，以求心大，可是面對本體，是不可思議而加以思議，其結果是推論判恆存在，，係指本體而言。
可是如何能自信其言？讓我們能確信其言？則涉及其認知本體方法問題，本體絕對性、超越性、根本性、恆久性而言，本體是其無外，其無內，無形體、形相、形跡可見，無思量論説餘地，是於認知，於無法認知，馮友蘭氏雲：
有人謂哲：學所講者當中，有些是不可思議，可言説者，此點我們承認。
（見貞元六書理學） 本體哲學中認為不可思議，可言説部份。
可是人類認知方法，外感知和思知，馮氏又云：
我們有能感官能，於實際物，能覺；我們有能思官，於真際中理，能有概念。
（同上）斷而得了。
朱子求知方式，取大學致知格物法，他註學格物：雲
格、，物、猶事，事物理，其無不到。
（四書集註，大學章句）於是開出「即物窮理」一法。
邵康節朱子以下，每一名儒於本體有所體認時，係學問、思考、推論而得，每個人心路歷程，所據理證，於本體和體用觀念，各不相同了。
例如周濂溪誠為本體：
誠者，聖人本，哉乾元，萬物始資，誠之源，乾道變化，各性命，斯立焉。
…… （通書誠上第一）其論「誠」本體，灼然可見，其體用觀由此而建立：「聖、誠而已矣。
誠、五常本，百行之原。
靜無而動有，而。
」是由誠而建立體用觀。
張橫渠體用建立於「太和」，張載雲：
太和所謂道，中涵升降動靜性，是生絪緼，蕩、勝負、屈伸始。
……（張載全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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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「太和」，本體，本體而產生「升降動靜性」，由體而產生用。
至於道、伊川仁或陰陽而言體用：
學者先識仁，仁者，渾然物同體，義理智信皆仁。
（河南程氏遺書卷第二上）
離了陰陽無道，所以陰陽者，是道，陰陽氣，氣是形而下者，道是形而上者，形而上者，是。
（河南程氏遺書第十五） 明道以仁本體，義禮智信為用，伊川陰陽本體，而陽氣、陰氣乃係形而下者之用。
他説：「天地間無一物無陰陽」，陰陽非物體嗎？朱子理氣形成體用觀 ：
天地之間，有理有氣，理者，形而上道，生之本。
氣者，形而下器，生之具。
是人物生，稟此理，然後有性，稟此氣，然後有形。
（朱文公文集卷五十八‧答黃道夫書）朱子此言，是理為體，氣為，而形成其體用觀，以上簡述，可見各家體用觀，有。
本體絕對性而論，則有此，既有此，此數者孰是孰非呢？以上五子體用觀，是思想推論結果了。
而本體不能思議，以此方法求之得之，能誤嗎？不能令人。
關於本體認知，禪祖師是摒除了感覺和思議、推論方法，而是渾然直覺，去證悟領受，所以説：「一念不起全體現」，百丈懷海雲：
問：如何是頓悟法要？師曰：汝歇諸緣，休息萬事，善不善，世出世間，一切諸法，莫記憶，莫緣念，放捨身心，令其自，心如木石，無所辨別，心無所行，心地若空，慧日自現，如雲開日出相似。
但歇一切攀緣貪嗔愛取，垢淨情盡，對五欲八風不動，諸境所惑，神通妙用，是解脱人；對一切境，心無靜亂，不攝不散，透過一切聲色，無有滯礙，名道人；是非，俱運用，愛，捨一法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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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大乘人；一切善惡空有垢淨有無為世出世間福德智慧拘繫，名佛慧；是非是非理諸見知情盡，不能繫縛，處處自，名初發心菩薩，便是地。
（五燈會元卷三） 這是禪宗修行體道方法最佳説，完全異議，而係然覺「別心」、「平常心」以待開悟，無定法「活法」，以待時節因緣，故涉水睹影，見桃花盛放，沐日光，可頓悟了，是碧嚴錄雲：
出一言半句，不是心機。
意識思量，鬼窟裏作活計。
（卷一）
銀山鐵壁，擬議則骷髏前作鬼，尋思黑山下打坐。
（卷四）完全是摒除思議上「智知」，思想推論去求知本體。
這一方法，應是正確，因為本體既如前説，是超越，是，無形相形體形跡可睹，非思惟擬議名言論説可及，惟有此一渾然直覺，下薦取頓悟之一法了。
方法既然正確，其頓悟所得體用觀是否可靠呢？答案應該是正確，因為禪祖師頓悟後，於體用有著語，縱然是避免「口過」繞路説禪，體用基本體認上，並無違乖；即使名言寓説有所，而實際上相符合；禪人頓悟，是千辛萬苦，費耗一生精力，不是一時想像推論而得，其證悟應屬可信；禪人頓悟，要開眼師資參證勘磨，無矇混過關，未悟為悟可能；禪人忌憚稗販語言，避免言語論説，故悟後著語，各自，沒有「體用」作講授可能，故禪祖師體用觀，非由師資以言語講説建立；禪人入道頓悟，悉見於公案，入道「路徑」千差萬別，而於體用見歸一揆，可見其證悟所得體用觀，是、。
五、結論
體用不二觀念以論，欲求無差無誤，必求本體論。
禪宗言心言性，顯示本體，歸於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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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係頓悟方法而入道獲致，係而無誤無，故而由體起用，體用不二，其論，無誤無偏了。
哲學家言體，多出自思議推論，而所言本體，人言人殊，人各異道，苟如其所言，將道天下裂，無所依從了。
宋五子道，朱陸是非相攻，其故此。
所以禪宗建立體用觀，應是，若斷其惟心論者而揚棄，將不免於矣。
編者：本文係第五屆國際佛教教育研討會之論文，茲徵得著者本人及華梵研究所本學報刊出饗讀者。
有體有用，體用不二，是宗教家、哲學家見解。
可是頓悟「見性」後，方由體起用，方言體用，莫過於禪宗了。
然而人有批評禪宗無本體論者，有認定禪定有不辨體用嫌者，應係見和誤解，本文作，即澄清此誤。
首由禪宗成立與修行方法，以見禪宗特色，教下諸宗。
復禪宗祖師開悟後體著語，綜合歸納，以見禪宗體用觀精義所在：(一)禪人隨言説，所謂「心」、「性」、「體」、「一物」，是本體」。
(二)本體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憂無喜，本自。
(三)本體超過一切限量、名言、蹤跡、不可智知、不可理求。
(四)本體無形無質、不生不滅、不去，沛然充塞於宇宙之間，常依體起用。
(五)本體是非非有，有，能能，應物現形，萬物萬法主，體與因而有不二關係。
(六)本體係作用不絕，攝兼動，動用中收不得，有，不住無為而能無不為。
(七)本體於人，係愚而減，聖賢而增，，，處祇是無處。
這一體用觀，其，其超絕，是高出其他哲學家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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復禪宗體觀特性一節，證明其、其超絕。
因為哲學家所言體用，是感覺或思議推論以得，是每家體用觀全然不同，宋五子濂、洛、關、閩例，即係如此，他們旳弊病，是思議推論，去思議推論哲學上可能思議推論部份，而禪宗係然覺頓悟方法，去證悟體用，故言或，而實義，而且禪人頓悟，是要師資勘驗，彼此考校，可能未悟為謂悟。
所以禪宗頓悟而建立本體論，是而超絕，為其他哲學家不及。
有體有用，體用不二，由體起用，是哲學家觀念，達用，宋以後儒者基本觀念，例如：
體用一元，無間。
（程子易傳序）
道者，兼體用，該隱費而言。
（朱子語類卷六） 這一體用一元，或者道兼體用觀念，但是哲學家共見，是宗教家所，是禪門子弟，不止是論説本體，而且是耗盡一生願力以求證悟本體，然後勘磨印可，保任功成後，體起用，出而救世渡人，如此方能潛符默證，於本體領悟，沒有絲亳隔限，「見性」後，達到了「體用一元」境地，於是才能由體起用，而體用。
無論宗教或哲學立場以論之，禪宗貢獻，是求實證實悟，到了潛符默證人道合後，體起用，故能體，至於徹悟後本體釋説，應是見道證道言，而其證悟方法，貢獻，比之儒門，可謂開了一條「成聖」路。
可是這些出的成就，受到了近代學者誤會曲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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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友蘭雲：
中國所謂禪宗，於佛教哲學中宇宙論，並無若何貢獻。
於佛教中修行方法，辯論。
(中國哲學史第二篇，第九章：隋唐佛學下。
) 馮氏又云：
禪宗所註重，大端修行方法。
……禪宗雖無形上學，而其説修行方法，有形上學，蓋其説修行方法，為如何使個人宇宙合一方法，心目中有如此宇宙，然後方講如此方法。
（同上） 禪宗無形上學嗎？於宇宙論沒有貢獻嗎﹖是一值得重視澄清問題。
熊十力先生批評禪宗有不辨體用嫌：
西洋唯心論，心萬有元。
（元猶元。
即本體謂。
）是體用無辨。
中國先哲有養心之學，本無唯心之論。
但道家存神。
（神即心。
心靜定靈光獨耀。
）於心為，有不辨體用嫌。
（道家稱穀神天地之根。
延伸閱讀…
故云於心為。
參考老子上篇第六章。
）宋明諸儒染於道禪。
其過二氏。
（二氏謂道、禪。
）……（篇三十二頁）「心為，有不辨體用嫌。
」這定可能是見仁見智問題，但是禪宗有「不辨體用嫌」嗎﹖筆者感激於以上二家言，故致力探求禪宗體用研究，以期得出結果，辨下然否，撥除迷霧。
體用一元，無間。
（程子易傳序）道者，兼體用，該隱費而言。
（朱子語類卷六） 中國所謂禪宗，於佛教哲學中宇宙論，並無若何貢獻。
於佛教中修行方法，辯論。
(中國哲學史第二篇，第九章：隋唐佛學下。
) 禪宗所註重，大端修行方法。
……禪宗雖無形上學，而其説修行方法，有形上學，蓋其説修行方法，為如何使個人宇宙合一方法，心目中有如此宇宙，然後方講如此方法。
（同上） 西洋唯心論，心萬有元。
（元猶元。
即本體謂。
）是體用無辨。
中國先哲有養心之學，本無唯心之論。
但道家存神。
（神即心。
心靜定靈光獨耀。
）於心為，有不辨體用嫌。
（道家稱穀神天地之根。
故云於心為。
參考老子上篇第六章。
）宋明諸儒染於道禪。
其過二氏。
（二氏謂道、禪。
）……（篇三十二頁）禪宗菩提達磨自印度來華建立，成為中國禪宗開派人物──中華初祖，唐釋道宣續高僧傳雲：菩提達磨，南天竺婆羅門種，神慧疎朗，聞皆曉悟，志存大乘，冥心虛寂，通微徹數，定學。
悲此邊隅，法相導，初達宋境南越，末北度魏，所止，誨禪教。
……（卷十九習禪達磨傳）關於達磨籍貫、年代、行跡，其後隨著禪宗光大，傳説道宣記，應為，較可信者，道宣又云 ：
藉教悟宗，深信含生同一真性；客塵障故，令捨偽歸，凝住壁觀；無他，凡聖一等；堅住不移，隨他教；道冥符，無名，名理入。
（同上） 道宣又云：
「然則入道多途，要二種，謂理行。
」可見達磨初期弘法，外唸求解「理入」和著重修持「行入」，差別是「藉教悟宗」和「隨他教」，肇啟了禪宗這一宗風格，這一風格形成，道宣慧可傳中，有多洩漏：
學六載，精究一乘。
理事兼配，苦樂無滯，而解非，慧出神心，可乃就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。
（卷十九僧可卷） 「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。
」已有脱出佛教修持蹊徑傾向，景德傳燈錄卷三記慧可開悟雲：
光諸佛法印，可得聞乎？師曰：諸佛法印，匪人得。
光曰：我心甯，乞師安！師曰：心來汝安。
曰：覓心了不可得。
師曰：我汝安心。
光乃慧可俗家名字，亦名神光，安心公案，應係「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」例子，慧可心，乃凡塵平常事，而達磨點化，指出向上一路，待其自悟，如如何藉教明宗，道宣記雲：藉教悟宗，深信含生同一真性；客塵障故，令捨偽歸，凝住壁觀；無他，凡聖一等；堅住不移，隨他教；道冥符，無名，名理入。
（同上） 學六載，精究一乘。
理事兼配，苦樂無滯，而解非，慧出神心，可乃就境陶研，淨穢埏殖。
（卷十九僧可卷） 光諸佛法印，可得聞乎？師曰：諸佛法印，匪人得。
光曰：我心甯，乞師安！師曰：心來汝安。
曰：覓心了不可得。
師曰：我汝安心。
達摩宣教，楞伽，授慧可，四卷，合其宣化旨，而適合中土人情。
…… （續高僧傳卷十九慧可傳）達摩四祖，楞伽經為主，五祖弘忍，始代金剛經，印順法師論此期禪風雲：
達摩禪「藉教悟宗」。
重教，流行名相楞伽經師。
重宗，形成律制，經教禪者。
護持達摩深旨慧可門下，那禪師、璨禪師，「楞伽經」心要，隨説隨行，而助以嚴格、頭陀行。
道宣時，一顆光芒四射彗星，黃梅升起，達摩禪開始了一頁。
（中國禪宗史第一章）可見禪宗建立初，是經典和修持「理入」與「行入」，於教下近，顯露出禪宗宗風，弘忍後，多頭宏傳，南宗北宗，各衞宗旨、六祖慧能一系，開出五宗──臨濟、曹洞、雲門、溈仰、法眼，臨濟法嗣，出黃龍、楊歧二派，非立異標，門庭設施，各有不同故。
其樹立特色而言，合於「教外傳，不立文字。
直指人心，見性成佛。
」此外差異，是名相中國化，語錄公案，取代了佛教經典。
復能迅速地，不但佛教諸宗之中，形成局面，而且「宗門」、「教下」，相峙相抗，「附庸」蔚成大國。
達摩禪「藉教悟宗」。
重教，流行名相楞伽經師。
重宗，形成律制，經教禪者。
護持達摩深旨慧可門下，那禪師、璨禪師，「楞伽經」心要，隨説隨行，而助以嚴格、頭陀行。
道宣時，一顆光芒四射彗星，黃梅升起，達摩禪開始了一頁。
（中國禪宗史第一章）禪宗，五宗二派展開，考其基本原因，是「門庭設施」，而教下諸宗，多信奉經典；教下各宗不外理入講求經論，行入持戒修行，依恃他力道場師資，而禪宗修行方法上，迥然不同，約而言，係重視自力，重視他力，因而有騎驢覓驢公案，臨濟「殺佛」，雲門打殺佛祖，係此意；講求經論理入，所謂「一句合頭話，千載繫驢橛」，指佛拭不淨紙，認為思而知，慮而解，是鬼窟裏作活計；復反持戒修行行入，所謂「滔滔持戒，兀兀坐禪。
」臨濟打坐弟子，斥為打瞌睡，認為以上求道方法，係「定法」，「定法」有死水浸殺危險，故開出活法──無定法一路，例如臨濟因「老婆」悟道，洞山因渡水睹影開悟，嚴擊竹，靈雲見桃不疑，越山睹日光頓曉，楚安聞鄉人大叫有省，分庵主聞官司喝道大悟，係主定法，而係無定法活法入道例證。
所謂活法或無定法，表面察探，似甚，而言，有可探論者。
因求道之人而期其能徹悟，見性成佛，如馮友蘭氏説：「使個人宇宙合一。
」其如「蚊子上鐵牛，無下嘴處。
」因為此一「大事」，既不可智知，不知，不能流於情識意想。
其基本「污染」，保持初心，無平常心，無心合道，於是靈光內藴以待時節因緣，氣機觸發之下，聞人誦金、涉水睹影、見桃花盛開、浴日光、聞喝道、聞青蛙入水，聞廁所臭味，能徹悟，開出千千萬萬悟道法門，所以不向佛求，不向僧求，理入，行入，釋迦牟尼佛例，不是睹明星出時而成佛嗎？至於禪祖師其所以主張如此修行悟道方法，本體觀──「心」「性」體認，息息相關。
禪人求道期間，雖然於所求「道」，避免言語論説，因為「言語道斷，心行處滅」關係，以免墮入「思而知，慮而解」推理尋思「知解」之中。
可是見性，人道合一後，於本體──「心」「性」，無言説，例如六祖慧能大師雲：
自性，本自；自性，本生滅；自性，本自；自性，本搖；何其自性，能生萬法。
……(六祖壇經，般若品)
本性是佛，離性佛。
何名摩訶？摩訶是。
心量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畔，無方圓大小，亦非青黃赤白，無上下，無嗔無喜，無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有頭尾。
（同上）六祖慧能是禪宗禪師中、人物，有他語錄，尊為經，是見性宗主，其悟道後有關本體言説，不僅是悟有得，而且係然可信，六祖所言，此一形而上性質上是超越，是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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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恆、是、是能自主，特徵言，其無外，故曰心量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畔，無形跡色相可見，故曰無方圓大小，亦非青黃赤白，無上下；且非世俗觀念所可及，故曰：無善無惡、無是無非、無嗔無喜、無有頭尾，而且此一「心」「性」，是待，獨一無二，六祖又云：
無二之性，即是實性。
實性者，處凡愚而減，賢聖而增，住而，居禪定而，，不去，中間及內外，不生不滅，性相如如常住不遷，名曰道。
（六祖壇經護法品）六祖話，簡而言，不二「實性」，「道」，實性遍及一切，凝住於一切，能萬物主，是一切作用生滅根源，「」、「不去」、「不生不滅」、「常住不遷。
」綜合六祖所言，他建立本體觀，不是了嗎？其後參訪有悟禪人，例如青原行思參六祖：
問曰：何所務即不落階級？祖曰汝：作麼來？師曰：聖諦不為。
師曰：落何階級？曰：聖諦不為，何階級有？（景德傳燈錄卷五）「不落階級」，本性聖、善惡之意，與六祖所云「處凡愚而減，聖賢而增」意義相通。
檗希運雲：
諸佛一切眾生，惟是，法。
此心自無始以來，生、滅、、無形無相、屬有無、不計、非大非小，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，當體便是，動念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際，不可測度，惟此是佛。
（黃檗山斷際禪師傳法心要）黃檗希運所云，六祖慧能所言本體，並無實質上，只有名言上，但有所補充，此一本體，可言語論説，不可思量推論，故曰：「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，當體，動念，無有邊際，不可測度。
」後禪人，多能證明此意，例如 ：自性，本自；自性，本生滅；自性，本自；自性，本搖；何其自性，能生萬法。
……(六祖壇經，般若品)本性是佛，離性佛。
何名摩訶？摩訶是。
心量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畔，無方圓大小，亦非青黃赤白，無上下，無嗔無喜，無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有頭尾。
（同上）無二之性，即是實性。
實性者，處凡愚而減，賢聖而增，住而，居禪定而，，不去，中間及內外，不生不滅，性相如如常住不遷，名曰道。
（六祖壇經護法品）問曰：何所務即不落階級？祖曰汝：作麼來？師曰：聖諦不為。
師曰：落何階級？曰：聖諦不為，何階級有？（景德傳燈錄卷五）諸佛一切眾生，惟是，法。
此心自無始以來，生、滅、、無形無相、屬有無、不計、非大非小，超過一切限量名言蹤跡，當體便是，動念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際，不可測度，惟此是佛。
（黃檗山斷際禪師傳法心要）……洞山雲：説取行不得，行取説不得。
雲居雲：行時無説路，説時無行路，不行説時，合行什麼路？洛浦雲：「行説俱不到，則事。
」……（請益錄卷下）本體非言説可及，行為可到。
綜合以上所述，禪人於本體宣明，證説多，何可謂無本體論乎？至於體用關係，禪祖師言，，六祖慧能雲：
善知識！心量，遍周法界，即了了分明，應用知一切，一切即一，一切。
（六祖壇經般若品第二）
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，但淨本心，使六識，出六門，於六塵中無染，來去，通用無滯，即是般若三昧，解脱。
（同上）
應用隨作，應語隨答，化身，不離自性。
（同上）六祖於體用關係，敍説得明白，六祖雲：「心量，遍周法界。
即了了分明。
」謂本體道，遍周法界，無所不在，涵攝，而且由此本體起用，「即了了分明。
」既由體而起，何以起用，如何生「」，無不明白，此有體之用。
「一切即一，一切。
」顯示了體用不二關係，永嘉禪師亦云：
一切性，一法遍含一切法。
一月普現一切水，一切水月一月攝。
（證道歌）天上明月一輪，普現於一切水中，一切水中月，總歸於天上一月所涵攝，充分證明瞭「一切即一，一切」體用不二觀念。
六祖進一步説體不二，可是「體」並非粘著於上道理：「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。
」於是修行上才能「但淨本身，使六識、出六門，於六塵中無染，來去，通用無滯，即是般若三昧，解脱。
」悟道後，一切由體起用，而不離體，故六祖又云：「應用隨作，應語隨答，化身，不離自性。
」六祖所宣示體用關係，後禪人，有證悟後而著語，例如： 善知識！心量，遍周法界，即了了分明，應用知一切，一切即一，一切。
（六祖壇經般若品第二）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，但淨本心，使六識，出六門，於六塵中無染，來去，通用無滯，即是般若三昧，解脱。
（同上）應用隨作，應語隨答，化身，不離自性。
（同上）一切性，一法遍含一切法。
一月普現一切水，一切水月一月攝。
（證道歌）法身，體無增減，能能，能方能圓，應物現形，如水中月，不立根栽，有，不住無為，有是無為家用，無為是有為家。
……（馬祖道一語錄）一物上拄天，下拄地，似漆。
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（洞山悟本禪師語錄）馬祖道一係六祖後出的禪宗祖師，他指出本體性質「法身，體無增減」之外，並闡作用是「能能，能方能圓，應物現形，如水中月。
」本體但是「萬物主」，而且妙用，「能方能圓，能能，應物現形。
」進一步指出本體作用，係「滔滔運用，不立根栽。
」有固然是本體作用，而止住於無為，蓋無為而無不為，故曰「有，不住無為，有是無為家用，無為是有為家。
」一切有，依傍無為而起，故本體無為而有，而實無不為矣。
至於本體何以「有」，蓋本體是超越一切，雖因體起用，而非寓體於，亦非體止於，攝體歸用，與六祖所云：「即遍一切處，不著一切處。
」脈絡，言語雖，意無不合，而且有發揮。
然近世大儒熊十力先生雲：
渾然充塞，無為而不為者，是大用流行本體，無為者，言其造物。
無不為者，言其生生化化不容已止。
無不為三字，是餘印度佛家處。
汝試熟思佛家三藏十二部經，其談到如，可著無不為三字否。
（如即性體名。
見前。
）佛氏祇許説無，斷許説無而無。
（體用論）可是依馬祖言；「有，不住無為……」係無而無意。
洞山論本體雲：
一物上拄天，下拄地，似漆，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（洞山悟本禪師語錄）洞山良价，為曹洞宗建立者，他所謂「一物」，即係「本體」。
「本體」作用，拄天拄地，係萬物本源意，「似漆」謂而不能見，主體動用起作用，而不為動用收攝，故曰「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」此於六祖及黃檗、馬祖言之外，略有補苴。
溈仰體用公案雲 ：渾然充塞，無為而不為者，是大用流行本體，無為者，言其造物。
無不為者，言其生生化化不容已止。
無不為三字，是餘印度佛家處。
汝試熟思佛家三藏十二部經，其談到如，可著無不為三字否。
（如即性體名。
見前。
）佛氏祇許説無，斷許説無而無。
（體用論）一物上拄天，下拄地，似漆，動用中，動用中收不得。
（洞山悟本禪師語錄）潭州溈山祐禪師，……普請摘茶，師謂仰山曰：摘茶，只聞子聲，不見子形，請現本形相見。
仰山撼茶樹，師雲：「子只得其，不得其體。
」仰山雲：「審和尚如何？」師。
仰山雲：「和尚只得其體，不得其。
」師雲：「放子二十捧。
」（景德傳燈錄卷九，溈山良祐） 此一公案，乃哲理相形化，溈山仰山乃溈仰宗建立者。
祐請仰山「現本形相見」，乃叩詢其本體見解，仰山撼搖茶樹，乃就地取材，物示境，本體無形，可顯示者，惟作用而已。
故溈山指其「只得其，不得其體。
」溈山「」，謂「」，意謂「本體無形相」，故仰山謂其「只得其體，不得其。
」事實上二人顯示者體用不二理。
智門光祚蓮花出水公案雲：
僧問：「蓮花出水如何？」師曰：「蓮花。
」曰：「出水後如何？」曰：「荷葉。
」智門光祚，雲門一系鉅匠。
此一對話，係哲理形相化，而且較上述溈仰摘茶公案，。
筆者論釋雲 ：
蓮花出水以前，所見應該荷葉，而光祚答為蓮花，甚具深意，因為蓮花雖出水，但蓮花性質完全具備，後出水成為蓮花，不過是其潛性質引發，意在比喻自性妙體發作用以前，一切妙用存在，後體起用，現象界一切，係自性妙體作用。
蓮花出水後，所看到應該是蓮花，而光祚答以荷葉，荷葉是，荷葉是圓，而禪宗○相，代表自性妙體，比喻蓮花，乃以荷葉，現象界一切變化，此一自性妙體涵攝。
（見禪詩）見此一公案，乃體用觀唸寓説，惟借托蓮花以為比況，隱而不露耳。
至於宗風臨濟，於本體直接論説雖，他所謂「秘密」，便是洞山「一物」 ：
無形無相，無根無本無住處，活潑潑地，應是萬種施設，處祇是無處，所以覓著轉，求轉乖，號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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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鎮州臨濟慧照禪師語錄）臨濟所云：「無形無相，無根無本無住處。
」是指本體性質而言。
至於「活潑潑，應是萬種施設，處祇是無處。
」言其相，他認為本體活潑潑地發揮作用時，相應萬種設施，由是而生，而且得用處「」而來，上所舉可見禪宗認為體生，體用不二，頓悟要門下説得：
淨者本體，名者跡用，本體起跡用，跡用歸本體，體用不二，本跡。
這一觀念，是全宗確認。
蓮花出水以前，所見應該荷葉，而光祚答為蓮花，甚具深意，因為蓮花雖出水，但蓮花性質完全具備，後出水成為蓮花，不過是其潛性質引發，意在比喻自性妙體發作用以前，一切妙用存在，後體起用，現象界一切，係自性妙體作用。
蓮花出水後，所看到應該是蓮花，而光祚答以荷葉，荷葉是，荷葉是圓，而禪宗○相，代表自性妙體，比喻蓮花，乃以荷葉，現象界一切變化，此一自性妙體涵攝。
（見禪詩）無形無相，無根無本無住處，活潑潑地，應是萬種施設，處祇是無處，所以覓著轉，求轉乖，號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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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鎮州臨濟慧照禪師語錄）淨者本體，名者跡用，本體起跡用，跡用歸本體，體用不二，本跡。
綜合禪祖師所言體用觀，可得如下歸納：一、禪人隨言説，所謂「心」、「性」、「體」、「一物」，是「本體」。
二、本體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憂無喜，本自。
三、本體超過一切限量、名言、蹤跡、不可智知、不可理求。
四、本體無形無質，不生不滅，不去，沛然充塞於宇宙之間，常依體起用。
五、本體是非非有，有，能能，應物現形，萬物萬法主，體與因而有不二關係。
六、本體係作用不絕，攝兼動，動用中收不得，有，不住無為而能無不為。
七、本體於人，係愚而減，聖賢而增，，，處祇是無處。